夫君外出经商时,不慎落水身亡。
噩耗传来,林婉娘六神无主,放声哀哭。
若说夫妻感情有多好,倒也不见得。
郑令言五大三粗,木讷寡言,成亲三四载,待她只能算过得去。
可夫君一死,家中又没有公婆,无儿无女的她失去护佑,说不得又要落进表里不一的嫡兄手里。
不多时,在书院讲学的小叔子郑令羽闻讯赶回家,拿主意料理丧事。
小叔子和她同岁,年纪轻轻便考中举人,风流俊秀,斯文有礼。
林婉娘是规矩妇人,平日总是避着他,连话都没说过几句,并不算多熟悉。
不过,她觉得人人夸赞的郑令羽看她的目光有些阴沉。
或许是嫌她恶她,觉得她配不上自家哥哥罢。
林婉娘换上孝衣,鬓边簪着白花,跪在灵堂前头哭得肝肠寸断。
郑令羽也伤心,却维持着礼仪风度,待人接物分毫不错。
不多时,嫡兄带家仆上门吊唁,站在她身旁,温言慢语地说些安慰的话。
林婉娘心里怕他,不施脂粉的清丽容颜隐隐发白,捏着纸钱的玉手直哆嗦。
幸好有小叔子帮忙解围,郑令羽吩咐贴身婢女道:嫂嫂悲痛过度,扶她进里面休息会子,用些热汤热饭。
林婉娘颤巍巍地对着兄长行了一礼,心下感念郑令羽体贴。
棺木下葬,过完头七,林婉娘的心越悬越高。
果不其然,嫡兄向郑令羽递帖子,说是要接她回府小住,聊慰哀思。
郑令羽亲自送她回去。
眼看快到林府,林婉娘实在害怕,越矩地掀开车帘一角,犹犹豫豫唤了句:小叔
郑令羽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,似乎在责怪她行事有失妥当。
我我不想在娘家过夜。她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,又怕心思玲珑的他看出端倪,闹得身败名裂。
郑令羽目光微闪,片刻之后回答:嫂嫂放心,最迟午后,我来接你。
林婉娘暗暗松了口气。
可嫡兄的乖张放肆超出她想象。
一顶软轿直接抬到前院书房,爹娘年迈昏聩,林府一人独大,她一个庶女的脸面和尊严压根算不得甚么。
两个高大健壮的仆妇架着她的肩膀,把她拖进去,林婉娘怕得腿软,想喊喊不出声,瞧见站在桌案前的男子,一颗心直直沉下去。
她跪在地上求饶,哭得梨花带雨:哥哥,我还在守孝,不能
婉娘知道为兄要做甚么?嫡兄被她逗笑,走过来细细端详已有妇人风情的幼妹,不过是请你回来叙叙旧,怎么怕成这样?
他喜欢她的惧怕,她的柔弱,喜欢她想反抗又不敢的可怜样子,像轻而易举掌握一只雏鸟。
他轻柔抚摸她柔嫩的脸,将没有涂抹口脂的唇瓣亲得发肿发红,抱她坐在腿上,一边作画,一边闲聊。
那时候顾忌太多,没有破了你的身子,如今可没甚么好顾忌。想到妹妹的元红没有落在自己手里,男子依然有些不高兴,这回多住几天,待到风波过去,我和郑家那小子打个商量,将你接回娘家。
还住原来那个院子可好?离前院近,方便我过去。他说得好生亲昵,将旧时欺辱妹妹的行为矫饰成风花雪月,再没人敢强迫你嫁人,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家里
做有悖人伦的玩物,做没有自由的禁脔么?
林婉娘又怕又气,娇躯发抖,却不敢激怒他,只能五内俱焚地盼着郑令羽过来接她。
郑令羽比她想象的来得更快。
快到嫡兄还没来得及做更过分的事。
嫡兄脸色不大好看,怀疑地看着她:不是说让你小住几日?
林婉娘瑟缩摇头:我也不知许是家里有事
不知道郑令羽和嫡兄说了些甚么,总之,她顺利登上郑家马车。
一刻钟后,行至僻静处,郑令羽越矩地钻进来,查看她的情形。
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红肿的唇瓣上,神情不辨喜怒,半晌没有说话。
林婉娘不敢道出嫡兄的龌龊面目,又怕他误会自己不守妇道,慌张地低着头紧绞手帕。
良久,郑令羽掀起衣袍,坐在她身边,声音平静:嫂嫂以后有何打算?
我想留在郑家。林婉娘答得万分坚定,带着掩饰不住的迫切,小叔,我吃的很少,也能做绣活养家,求你别赶我走。
郑令羽微微皱眉,提醒道:嫂嫂青春少艾,又没有儿女傍身,大好韶华,怎可蹉跎?
林婉娘知道他这是在含蓄地质疑她守不住,又是羞愧又是伤心,抽抽噎噎哭了起来。
她这一哭,处事沉稳的少年露出几分慌张,温和地劝慰几句,叹气道:嫂嫂不要多心,我没有别的意思,你愿意留在郑家,我欢喜还来不及
他说出这句话,似乎有些懊悔,耳根微微发红。
林婉娘沉浸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