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林摆摆手说,“也就是瞎唱几首歌而已,跟你们这些大科学家比算不上什么,你们才是真正给社会做贡献的人,你说对吧,小屿?”
“啊?嗯,是的…”
“他乱讲!”阿莫伸过头来,“那不是瞎唱歌,上次巡回演唱的现场明明就唱得非常好,我都感动得痛哭流涕了!”
跟阿莫一菜点得脑门发胀的郑晨怒了,一把拽住他,“痛哭流涕之前先点菜,不要瞎聊天。”
阿莫瞬间缩回了脑袋。
陆林但笑不语,他又伸手想揉陆小屿脑袋,陆小屿反射性地护住了脑袋,陆林只能改为拍拍陆小屿的肩膀,说:“我先去下去看看,你们有什么要吃的直接找服务员。”
陆林的身影消失在楼梯,司沈然伸手拿过柠檬水,轻声说,“你周日下午有时间没?”
“啊?”
司沈然喝了口柠檬水,觉得有些微苦,“有些文件需要严老签字,下周物院的学会,你的导师白学诚教授也要来,严老想让我叫上你一块儿和他吃个饭。”
“白老师已经来了吗?”陆小屿怔愣了一下,他目光投向桌面,脸上血色似乎渐渐在消失。
“来了,在严老家住着,”司沈然见他情绪似乎不好,又说,“你如果不想去也没关系。我就说派你出差了。”
“要去的,哪能不见导师,”陆小屿说,又问,“下周严老会去参会吗?”
“他不去,就我和白教授会去,你想参加吗?”
“白老师要做报告吗?”
“不做,主要过来开会。”
于是陆小屿摇了摇头,“下周期末工作很多,我就不去了。”
司沈然侧头看着他,问道,“听曹乐乐说,前年那场北欧的学会,你也去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陆小屿有些不自在地搓搓手,试图让手抖得不明显,“原来刚才您听见了啊…”
“去听了哪几场?”
陆小屿想了想,说了个日期。
到北欧飞行时间过长,只能听司沈然做报告的那天的场次。
“艾兰德主场主要都是天体物理研究。”
确实,艾兰德那场学会是区域天体物理学家的年会,司沈然是因为司氏教育基金会作为主要资助方特邀他过去做报告。而就连这个特邀报告的主题也与他八竿子打不着边,陆小屿搓手搓半天,都快搓出火星来,索性缩进了袖子。
他憋了半天,只憋出来一句闷闷的,没什么精神的回答,“我…就是比较感兴趣。”
司沈然笑了笑,“对天文学感兴趣?我小时候也很感兴趣,高一的时候还参加过一段时间天文社的活动,后来发现好没劲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天文台只在白天开放,老师到点也是要下班的,所以除了观测太阳黑子什么也做不了。每次天文社的活动,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计算太阳黑子的面积。”
司沈然说着摇摇头,陆小屿想象那个画面,脑补十几岁的司沈然一脸郁闷的样子。
“后来进了s大的物理所,我一直想要所里修一个小型天文台。然后一直被否决。”
陆小屿好奇地问道,“这又是为什么呀?”
“事务局坚决不同意。说是因为《劳动保护法》,规定了八小时工作制。”
陆小屿噗嗤一声乐了,“不是弹性工作吗,仪器也不都是到点就下班的呀。”
司沈然耸耸肩,佯作遗憾道,“没办法,所里的人拒绝了。说是杜绝一切让事务局同事加班的可能性。”
冰啤酒
几个没有参加徒步活动的老师,晚餐前从市区出发,陆续到达,其中有一个副教授和司沈然同属严老国家项目的课题组,坐下来后一直抓着司沈然讨论,开始聊他的研究工作,陆小屿知道这不是司沈然的研究领域,但他依然兴致勃勃地和那个副教授讨论了快二十分钟,直至下个老师过来。
事实上,陆小屿非常清楚司沈然并非某个领域的专才,他是多个领域的通才,和每位老师的聊天都能谈笑风生,在学术上没有分毫的吃力。
就这样,每到一个老师,陆小屿就挪个位置,渐渐挪到里面靠栏杆的位置,菜陆续送上,陆小屿插不上话,只能一直低着头吃饭。
天色渐暗,室外亮起几盏高流明的大灯。
沙滩上也亮起了灯,乐队的助理过去调试灯光,已经有不少年轻人聚集,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吹着夜风等开场。
今晚的live虽说heaven bay是主场,但li一直认为要前浪带后浪,除了他们还有不少小乐队会出来热场。
一个民谣乐队上台,三人组合就着晚风唱起了民谣。
陆小屿安安静静地吃饭,身后沙滩传来的男声有些沙哑,唱原创的民谣曲子,带着复古的年代感,是时下流行的怀旧风格。
主唱在副歌结束后,抱起手风琴弹了段轻快的即兴。
司沈然似乎被这手风琴的乐声吸引,他转